一例关于抑郁状态学生的心理咨询报告
周萍
上海行健职业学院
一、个案信息
(一)来访者信息
小 W(化名),女,19 岁,高职院校大一学生,身材中等偏胖,家庭无精神疾病史。来自外省,目前在上海就读,一家五口,父母从事建筑工作,平时较忙。家中尚有一名初三的妹妹和一名初一的弟弟。
(二)来访者主诉
近期情绪持续低落,伴有严重失眠、头痛和食欲下降,在情绪崩溃时曾产生轻生念头。高中阶段,她曾因遭遇校园霸凌被诊断为抑郁状态,休学一段时间后情绪逐步好转,顺利复学并考入大学。近日在陌生城市独自外出时迷路,感到极度无助与绝望,再次出现轻生想法。所幸在辅导员和同学的及时干预下情绪有所缓解,随后在辅导员建议下前往学校心理咨询中心寻求专业帮助。
二、问题评估
(一)医院诊断结果
来访者曾于两年前在浙江某三甲医院就诊,SAS 测试结果为中度焦虑,SDS 测试结果为重度抑郁。被医院诊断为抑郁状态。
(二)观察与评估
咨询师观察到,小W 衣服上带有污渍,头发略显凌乱,精神不振,面容忧愁,说话声音较轻。结合会谈、观察与既往病史记录,并参照CCMD-3 标准,咨询师评估学生为疑似抑郁状态。
三、问题成因分析
(一)家庭因素
小 W 家庭成员较多,父母长期在建筑工地工作繁忙,难以提供足够的情绪支持。高中时期,父母关系紧张,频繁争吵,使小 W 经常处于焦虑紧张的家庭氛围之中。家中弟弟妹妹年龄尚小,经常发生争吵,小W 作为姐姐难以有效管理,因此常产生无助、自责的负面情绪。
(二)校园经历
高中时期,小 W 遭遇同学排挤和校园霸凌,情绪严重受挫,感到自卑、焦虑、厌学,并导致抑郁症状。
(三)环境适应问题
作为一名刚步入大学的新生,小 W 独自在上海求学,未能迅速适应陌生的环境与人际关系,加重孤独和无助感。
(四)个人因素
小 W 性格较为内向敏感,自我评价偏低,过于关注他人的评价和眼光。在面临负性生活事件时,易产生负性自动想法,如认为自己无能、无助、麻烦他人,进而陷入消极情绪。
四、咨询目标与干预策略
(一)咨询目标
总体目标为缓解抑郁和焦虑症状,消除轻生念头,重塑理性积极的认知模式,增强适应大学环境的能力。具体目标包括调整负性自动想法,挖掘个人潜能,构建有效社会支持网络,改善睡眠和饮食。
(二)干预策略
主要采用认知行为疗法,通过认知重构与行为训练纠正功能失调性自动想法,辅以情绪宣泄、社会支持与危机干预。
(三)干预计划
咨询分为关系建立、认知调整与巩固三个阶段,每周一次,每次 1小时,每次咨询后布置家庭作业。
第一次咨询以建立信任关系与确保安全为核心目标。面谈中初步了解了小 W 的基本情况和近期经历,获知她因独自在陌生城市迷路而产生严重的轻生念头,存在较高的自杀风险,咨询师立即启动危机干预机制,建议辅导员上报学校,并联系家长及时介入。沟通中明确向辅导员提出,需家长陪伴其前往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进行进一步诊疗,明确由家长承担监护责任。同时向辅导员及同学强调严格保密义务。咨询师与小 W 共同确认了咨询目标,并安排回顾咨询内容、每日放松训练和识别生活中可求助对象等家庭作业。
第二次咨询重点放在认知调整与应对策略的建立上。通过开放式提问与共情技巧,进一步明确小W 认知中的功能失调性自动想法,如“过去的负面经历仍会影响现在”“我无助并且麻烦他人”“作为姐姐没管好弟妹我有责任”等。咨询师运用认知重构技术,帮助小 W 识别并挑战这些不合理信念,逐步替代为更积极合理的想法。为巩固咨询效果,咨询师还布置了记录并转变负性自动想法、回忆与父母幸福时刻、每日放松训练等家庭作业。
第三次咨询旨在巩固前两次咨询成果,着重帮助小 W 构建稳定的社会支持网络。通过回顾前期咨询内容,小 W 逐步认可自身价值,主动加强与同学和家长沟通,明显减少自责与无助感。同时,鼓励小 W积极参与班级心理委员工作,主动组织心理健康活动,体验到自我效能感和成就感的提升。最终,建议其转为定期门诊随访与药物治疗,以进一步稳定情绪与巩固成效。
五、心理咨询过程概要
(一)第一次咨询:危机干预与关系建立
第一次咨询是关键环节,聚焦于建立信任关系与及时进行危机干预。面谈中,小 W 情绪低落,自述“我一个人在陌生城市迷了路,很想去看海,觉得不想撑下去了”,明确表达轻生念头。她曾向同学发出“道别式”信息,所幸对方及时通知辅导员并将其接回。评估其存在较高自杀风险后,咨询师立即启动危机干预机制,建议学校报备相关部门并联系家长。建议在家长陪同下及时就诊,同时明确安全责任转移,安排同学和辅导员密切观察其心理状态,并强调同学及相关人员保密义务。咨询过程中,鼓励小 W 表达情绪,通过倾听与情绪宣泄技术缓解其心理压力,发现小W 身边存在有效的社会支持网络,布置情绪放松练习及“识别可求助对象”的作业。
(二)第二次咨询:认知调整与策略探索
第二次咨询重点在于识别并调整来访者的功能失调性自动想法。小 W 表达对父母“不愿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怕他们担心”,表现出强烈自我压抑与回避情绪。咨询师通过认知重构技术,引导其识别“我是麻烦”“我必须承担一切”等不合理信念,并尝试用“可以被理解”“求助是正常的”等观点替代。同时鼓励她重视同伴给予的支持,帮助小W 认识到自己拥有的资源和能力,挑战不合理的认知信念。咨询结束时,布置识别和替代不合理认知的作业,鼓励其回忆与家人间积极温暖的互动,促进家庭关系改善。
(三)第三次咨询:巩固成果与建立社会支持系统
第三次咨询侧重于情绪巩固与社会支持构建。小 W 表示“妈妈陪我去医院时一直在聊天,我感觉她好像慢慢理解我了”,显示其亲子沟通已有改善。她主动担任班委,参与活动策划,并表示“我也愿意去帮助别人,这让我感觉很好”。咨询师肯定其积极变化,鼓励其增强自我效能感与社会支持感,支持逐步过渡至定期复诊与自主维护阶段,咨询阶段性结束。
六、咨询效果评估与反思
(一)咨询效果评价
经过三次心理咨询干预后,小 W 的情绪明显趋于稳定,抑郁和焦虑症状得到显著改善,轻生念头未再出现,睡眠和饮食状况明显改善。通过辅导员、家长及同学的反馈,小 W 已基本恢复正常的校园生活,积极参与班级活动,能够较为顺畅地与同学进行人际交往,学习和生活逐步回归正轨。根据医院复诊记录,医生评估其情绪平稳,意识清晰,无明显自伤或自杀倾向,建议继续按医嘱服药并定期随访。
(二)反思与展望
本次咨询以认知行为疗法为主要干预策略,通过识别和转变功能失调性自动想法,协助来访者重构合理认知模式并建立有效社会支持系统,取得了积极的成效。反思本案例,未来可以进一步优化咨询方案,尝试结合人本主义疗法、叙事疗法等多元技术,以更加充分地调动来访者自身的探索积极性与主观能动性。同时,在尊重个体意愿基础上,更灵活地调整干预计划,促进其持续提升心理韧性与自我效能感,并进一步完善院校心理支持系统的协同干预机制,为类似学生提供更全面、持续的心理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