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略图

冯惟敏巫山散曲的男女情感观照

作者

杨一颖

重庆三峡学院文学院 重庆万州 404020

引言

冯惟敏的散曲历来被关注的,多是其激昂强烈的批判精神、辛辣爽快的创作风格、雅俗共赏的艺术语言,被称为明代北曲强音的振响,冯惟敏本人也被称为“曲中辛稼轩”。本文将冯惟敏在《巫山诗文明代部》中的 11 首散曲分为三类:一类是以男性为主视角,由男观女,侧重男性心理描写;一类是以女性为主视角,由女自观或由女观男,侧重女性心理描写;还有一类也是以男性为主视角,不过是男性自叙,叙述自己的生平经历和遇人处事。以此三类,探讨冯惟敏巫山散曲的男女情感表现。

1 多才不负芳卿

《春游》《悼琴仙》《八美》皆以男性为主视角展开,都以爱情或情感关系为主题,通过细腻的描写展现了不同的情感状态和心理活动。无论是《春游》的矛盾心理,《悼琴仙》的哀思与怀念,还是《八美》的甜蜜与依恋,都让读者能够深刻感受到曲中人物的情感波动。然而,这三首作品是有一定的相似性,但细读便觉各有侧重。

各异的情感基调:《春游》的情感基调比较复杂,既有对爱情的渴望与投入,也有对爱情可能带来的后果的担忧与矛盾。《悼琴仙》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对逝去爱情的深切怀念与无尽哀伤,展现了人物对美好情感消逝的无奈与痛惜。《八美》则更加风情旖旎,曲中随着男性目光的逡巡展现出闺中女子娇美的情态,展现出男女之间的亲密情感以及女子的柔美与娇羞。灵活多变的侧重点:《春游》侧重展现爱情中的矛盾心理和复杂感情,曲中既有春日风流的欢愉,热恋深情的执迷,也有投入爱情的及时行乐和焦虑挣扎的自我克制。《悼琴仙》是一首悼亡之曲,是爱人易逝相会难再,是空待的遗憾与无奈。《八美》侧重描绘爱情中的甜蜜和美好瞬间,以及男子对情人的细腻关怀和依恋之情。

有共同之处的男性、女性形象是小说作者按照自己的审美倾向、自己的思想意识来塑造的,又因为作者大多都是男性,因此这些形象可以看作是男性视角下的内心映射和思想体现 [1]。美丽动人的女性形象是作者按照自己的审美倾向创造出来的,是男性视角下的理想女性状态,是文士隐秘心理的生动体现[2]。

2 空闺自怜孤影

第二类以女性内聚焦视角展开,这类作品通常通过女子自叙闺阁空待的孤寂与怨怼,表现内心相思的煎熬与对远方情人的想念。以《春游·八首之八》《四誓》《梦想》《题情》《旅况》《寄情》《闺思》为例,理解闺阁题材散曲文学。它们以爱情为核心,展现女子在爱情中的复杂心理;以女子视角出发,描绘了她们在爱情中的情感体验。爱情既是女子们心中的憧憬与向往,也是她们情感的寄托与归宿。这七首散曲在情感主题上有共通性,如写恩情、别离、离愁、思念、别后寂寞与孤零、光景之凄凉等,内容上更直接外露,情绪上更激动,表达上更口语化和通俗[3]。不过与上述一样,这类散曲也各有千秋。

《春游·八首之八》在表达对爱情的渴望与期待之余,还隐含着对未来可能的分离与辜负的担忧,运用对比反差,突出爱情在主人公心中的至高地位,加深了对现实的无奈。《四誓》通过细腻的生活细节描写强调了爱情中的承诺与分离,情感基调较为纠缠。《梦想》利用梦境与现实的虚实相生,以梦境为线索,串联起对爱情的憧憬与失落。《题情》主要围绕相思展开;《旅况》着重刻画离别后的孤寂与对情人的深切思念;《寄情》在表达思念的同时,还包含了对爱情虚幻性的无奈认知;《闺思》则通过神话意象将离愁别绪延展至更广阔的时空背景之下,加深了情感的厚重感。这些“不同”共同构成了爱情题材散曲的丰富情感谱系,使读者能够感受到爱情在不同情境下的多样面貌。

我们读冯曲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它那豪情奔放、诙谐泼辣的艺术语言[4]。口语运用频繁的《春游·八首之八》富有生活气息;《四誓》则以巫山云雨意象暗喻爱情的虚幻与不可捉摸;《梦想》是直白的语言表达与含蓄的情感表达的对撞;《题情》的语言简洁生动,寥寥数语就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场景;《旅况》《寄情》《闺思》深入挖掘爱情的虚幻与离别的凄凉。冯惟敏是北派的代表人物,强烈的感情,奔放的气势,辛辣质朴的语言构成其散曲豪辣宏阔的艺术风格,集中体现了“北之沉雄”的特征[5]。

3 社会批判之音

第三种类型以男性自叙生平的方式,将作者强烈的揭露社会黑暗的批判之声融入其中。《李争冬有犯》以其犀利的笔触和深刻的思想内容,描绘了当时社会的风俗百态,批判了社会歪风和人性弱点。冯惟敏之所以被后人称为明代曲家第一人,就在于他最有骨气,最有魄力,敢道别人不敢道之事,他将深邃的目光投人到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去,区分着种种善恶美丑,用一支如椽巨笔,痛快淋漓地揭礴社会的黑暗与丑恶[6]。

《李争冬有犯》先是通过场景和人物刻画,展现了明代社会的风俗画卷。不仅描绘了主角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还深度描写了社会各阶层人物。通过对文人雅士聚会场景的描写,展现了当时文人阶层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讽刺了社会上装腔作势、虚伪做作的歪风邪气。以第一人称展开叙述,增强了作品的亲切感。采用对比和转折的手法,突出了作者对社会现象的批判和对美好品德的向往。夸张地描写人物的荒淫行为,批判了沦丧的道德与堕落的人性。作者借主人公反思自身经历,重新审视了人生道路、重新定位了自我价值。

结束语:冯惟敏散曲的题材极为广泛,涉及到明代中、后期社会生活中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领域,写物、叙事、咏史、伤时描绘官、民、儒、医、娼妓、百工诸色人等的喜怒哀乐,甚至不惜曲折笔致,托言冥鬼,观照人生社会现实意义皆甚为深刻[7]。诚然,每一个成熟作家的艺术风格总是呈现出多样化的倾向,冯惟敏也是如此[8]。在《巫山诗文明代部》中,他的巫山散曲不仅如业界所说有“苏辛”之豪放爽辣,更有婉转婀娜的质朴与秾丽,通过男女性视角的转变,带给读者不同的情感体验。

参考文献:

[1] 丁木子. 古代爱情小说中男性视角下的男性、女性形象探析——以《莺莺传》《李

娃传》《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为例 [J]. 作家天地 ,2023,(04):22-25.

[2] 卜令芳 . 唐传奇婚恋题材中的女性形象探析——基于男性视角的女性设想 [J].

黑河学院学报 ,2020,11(08):140-141+162.

[3] 赵伟 . 明代散曲的爱情表达与杨慎夫妇 [J]. 博览群书 ,2017,(12):43-46.

[4] 韩 伟 . 冯 惟 敏 散 曲 的 语 言 艺 术 [J]. 烟 台 师 院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1984,(02):53-58.

[5] 郑树平 . 论冯惟敏散曲的艺术价值 [J]. 泰安师专学报 ,2001,(04):28-31.

[6] 刘春燕. 论冯惟敏杂剧与散曲的思想成就[D]. 新疆师范大学,2004.

[7] 张登勤 . 论冯惟敏散曲的贡献 [J]. 江苏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03,(04):49-52.

[8] 郑树平 . 冯惟敏散曲风格论 [J]. 齐鲁学刊 ,1998,(04):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