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略图

旷世凄美的琥珀爱情

作者

吴华玉

广东省雷州市第一中学 524200

摘要:考琳·麦考洛的《荆棘鸟》通过拉尔夫与梅吉的爱情悲剧,展现了其人格从本我放纵、自我挣扎到超我升华的蜕变历程。拉尔夫在权欲与情欲的驱使下追逐本能欲望,又在现实压力中被迫割舍爱情,最终因道德良知的拷问完成人格升华,印证了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理论的深刻性。

关键词:《荆棘鸟》;拉尔夫;本我;自我;超我

一、前言

《荆棘鸟》是考琳·麦考洛的澳洲版《飘》,通过牧师拉尔夫与梅吉的禁忌之恋,探讨人性与信仰的冲突。拉尔夫因冒犯主教被流放至荒僻之地,先后与玛丽夫人、梅吉产生纠葛。他因情欲本能深陷与梅吉的爱恋,却在权力诱惑与道德规范中妥协,导致戴恩的死亡与自我毁灭。小说以"琥珀"隐喻爱情:历经千万年锤炼的树脂象征纯洁而脆弱的真爱,拉尔夫在教会禁欲制度与现实道德间挣扎,最终以忏悔完成灵魂救赎。

洛伊德人格理论贯穿全书:本我驱使拉尔夫沉溺情欲,自我在权力与爱情间摇摆,超我则通过戴恩之死引发道德谴责。拉尔夫的悲剧揭示人性中本能冲动与社会规范的永恒矛盾,其对爱的守护虽以悲剧收场,却升华了爱情的永恒价值。全书通过宗教、权力与人性的碰撞,展现复杂情感与道德困境的深刻张力。

二、追逐放浪形骸的本我世界

弗洛伊德认为本我是人格中原始本能的载体,遵循快乐原则追求欲望满足。小说中拉尔夫被流放后,本我冲动主导其行为:他与富婆玛丽·卡森发展情人关系,又因梅吉的完美特质(温良坚强、酷似母亲)产生扭曲情感。弗洛伊德的转移理论在此体现——拉尔夫将对母亲的依恋投射到梅吉身上,通过性本能宣泄填补孤独。尽管存在19岁年龄差,他仍突破教规束缚与梅吉结合,宣称"我爱她超过爱你(上帝)",展现本我对宗教戒律的颠覆。

权力欲望作为本我另一驱动力,促使拉尔夫违心周旋于玛丽夫人身边,争夺红衣主教职位。弗洛伊德指出人性兼具性欲与权力欲,拉尔夫为满足野心,甚至侵占本属玛丽夫人的巨额遗产。这种贪婪自私的本我特质,使其从清教徒堕落为权力掮客。

在情欲与权欲双重驱动下,拉尔夫最终沉溺于放浪形骸的本我世界。日本哲学家三木清"罪恶源于无法忍受孤独"的论断,恰解释其通过纵欲填补精神空虚的行为。拉尔夫的堕落轨迹印证了弗洛伊德关于本我支配下人性异化的理论,揭示了本能冲动对道德约束的瓦解过程。

三、徘徊两难选择的自我挣扎

拉尔夫在权力与爱情间的挣扎体现了弗洛伊德人格理论中"自我"的调节作用。作为教会势力的野心家,他既渴望继承玛丽·卡森的1300万遗产以获得晋升资本,又无法割舍与梅吉的爱情。这种矛盾通过荆棘鸟的古老传说具象化——正如传说中以生命为代价完成唯一歌唱,拉尔夫最终选择以道德谴责为代价换取权力。

在"自我"支配下,拉尔夫展现出精明的现实策略:通过操控哈里见证遗嘱继承权,既规避教会伦理审查,又巩固自身地位。面对帕迪的退让,他冷静回应"这是玛丽的财产",凸显其对现实原则的遵循。但权力获取带来的却是双重煎熬——既承受"问心有愧的负担",又饱受"孤独中浮现梅吉名字"的精神折磨。

弗洛伊德理论在此得到深刻印证:“自我"作为理性管理者,既要协调"本我"的权力欲望,又要抵御"超我"的道德审判。拉尔夫在麦克劳特岛与梅吉的私会,暴露出本能冲动的短暂胜利,但"自我"迅速恢复控制,迫使他回归教会轨道。最终选择教会不仅是职业道路,更是对现实原则的屈服——正如爱默生所言"权利与乐趣不可兼得”。

这种抉择导致拉尔夫陷入永恒困境:既无法摆脱对梅吉的思念(如探望分娩的梅吉),又必须维持教士身份。荆棘鸟的隐喻在此达到高潮——所谓"美好的东西"必须以"难以计算的代价"换取,而拉尔夫正是用爱情换取权力的现代版荆棘鸟,其存在本身即是对人性困境的深刻诠释。

四、回归至善道德的超我境界

根据弗洛伊德人格理论,拉尔夫通过超我机制实现道德人格的升华。超我作为道德化自我,通过良心约束本我冲动,引导拉尔夫形成"服务于国家与人民"的自我理想。其善举体现为:转移洪水牲畜、援助火灾难民、保护文化遗产、安置流离民众,这些行为彰显超我至善原则对权力的道德化运用。

在情感维度,拉尔夫将爱情升华为精神信仰。面对梅吉的爱欲,他以"不能亵渎上帝"的宗教戒律克制本我欲望,将世俗情感转化为道德修行。当发现戴恩是亲生子却溺亡时,他通过弥撒忏悔完成道德救赎,体现超我通过罪恶感与羞耻感实现人格完善。

弗洛伊德指出,超我通过潜意识道德规范协调本我与自我矛盾。拉尔夫在权力与爱情的抉择中,始终以"上帝高于一切"的信仰重构自我价值,最终将个人情感升华为永恒的精神琥珀。这种道德化人格既包含对传统价值观的继承,又体现个体在现实困境中对至善境界的追求,形成宗教伦理与人性光辉的辩证统一。

五、结语

《荆棘鸟》中拉尔夫的人格演变可从弗洛伊德理论解析:其本我受权欲与爱欲驱使,初期放纵欲望违背教规,与梅吉的关系充满占有与伤害;自我逐步协调矛盾,选择依附教会权力,将爱情降格为世俗关系;最终在超我鞭策下完成救赎——通过忏悔与牺牲,以生命祭奠爱情,实现从堕落向崇高蜕变。这一过程印证了人格三重结构的动态平衡:本我遵循"唯乐原则",自我调和现实矛盾,超我追求"至善境界"。拉尔夫突破宗教禁锢与世俗偏见,用悲剧性结局升华了爱情灵魂,其人格发展轨迹揭示了人性在欲望、道德与信仰间的永恒挣扎与超越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