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发展对企业人力资本结构升级的影响实证研究

一、引言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渗透，企业生产运营模式正经历根本性变革，其对人力资本的需求已从 “数量规模” 转向 “质量结构”。人工智能的普及不仅替代了低技能重复性劳动，更催生了对高学历、高技能人才的刚性需求，直接推动人力资本结构向高级化转型。既有研究表明，人工智能对制造业就业数量存在负向效应，对工资水平存在正向效应，且这种影响因地区、企业规模呈现异质性特征。在此背景下，系统探究人工智能发展与人力资本结构升级的内在关联，成为理解技术变革对企业人力资源配置影响的关键路径。

现有研究多聚焦人工智能对就业和工作影响，对人力资本结构 “质的升级”关注不足。本文对上市公司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探究人工智能发展对人力资本结构升级影响，为人工智能发展对劳动力市场的作用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重塑了企业的生产与管理模式，其 “技能偏向性” 特征显著：一方面，人工智能对低技能、重复性劳动的替代效应明显，促使企业减少此类岗位需求；另一方面，人工智能的运维、优化及与业务融合需要高学历、高技能人才支撑，推动企业对高素质人力资本的需求上升。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 ：人工智能发展将通过提升高学历员工占比来促进企业人力资本升级。

H2 ：人工智能发展将通过提升高技术员工占比来促进企业人力资本升级。

三、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借助东方财富 choice 网站和 wind 数据库，选择 2006—2022 年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所有 A 股上市公司面板数据，剔除各变量缺失指标的样本，最终获得503 家上市公司的7495 个观测值用于研究。

（二）模型设定

为了对人工智能发展对企业人力资本结构升级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本文构建以下双固定效应面板模型：

其中：i 表示不同企业； χ_t 表示不同年份； Σ Control 代表一系列控制变量， 为残差项。为了控制不同企业直接不可观测的差别和不同时间造成的影响，本文对个体id 和时间year 进行双固定。

（三）变量说明

1. 因变量：人力资本高级化1 反映AI 技术应用对高学历人力资本的引致需求。​人力资本高级化 2 反映企业专业技能型人才的储备水平，人工智能的高技术特性将加大企业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

2. 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是人工智能的采纳程度（ai）。人工智能的采纳程度与企业高学历和高技术员工占比息息相关。本文借鉴何勤等学者的做法，采用企业机器设备的人均价值作为衡量企业人工智能采纳程度的指标，即企业固定资产报表中公布的机器账面价值/ 员工总数。

3. 控制变量：为缓解遗漏变量偏误，本文参考已有文献选取运营能力、工资水平、研发水平、资本深化程度、产品创新共 5 个控制变量。（1）运营能力（ato），用企业的总资产周转率来衡量，旨在反映企业对于资产的使用效率。（2）工资水平（awage），用平均工资来衡量。（3）研发水平（RD），用企业研发投入与应付职工薪酬的比值来刻画。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生产率提高，企业会更加偏向研发投入等资本密集型投入，影响企业的人力资本结构。（4）资本深化程度（invest），用企业的固定资产投入来表示。（5）产品创新（innovate），用无形资产账面价值与企业总资产的比值表示。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1. 描述性统计分析

两个因变量大专及以上人数占比和技术人员占比的均值分别为 18.54 和44.28，中位数分别为13.414 和37.788，两数值相近，说明被解释变量的分布接近正态分布，其余变量的分布也都呈现这一特性。

2. 基准回归

企业人工智能采纳程度对于员工就业情况的基准回归结果见表 1 所列。第（1）列至第（3）列考察企业人工智能采纳程度对受教育程度衡量的人力资本的影响，结果显示，在逐步加入各个控制变量的过程中，核心解释变量 ai 的系数显著为正，H1 成立，即人工智能发展对企业人力资本升级有促进作用。根据第（3）列，人工智能采纳度每提高 1% ，企业高学历人力资本将提高 2.166% 。近几年，我国不断加强对于人工智能的重视程度，积极鼓励和引导企业应用人工智能技术，但总体上来说，人工智能的运行维护要求对员工的知识型技能要求较高，倒逼企业扩招高学历员工以填补岗位缺口。同时 AI 技术的引进会替代大量程序化的工作，而从事这部分工作的员工普遍教育程度较低。第（4）列考察制造业企业人工智能采纳程度对技术人力资本升级的影响。结果显示，人工智能采纳度每提高 1% ，企业高技术人才占比将提高 0.5% 。这说明 AI 的应用促使人力资源向创新研发等高附加值领域转移，这与研发强度（RD）的正向调节作用形成印证。

四、研究结论

人工智能已经深入渗透到了我国企业生产经营的各个环节，其对劳动力市场的冲击引发了社会和学者的广泛关注。本文利用 2006—2022 年上市公司的数据，从人力资本升级的角度，探究了人工智能对劳动力配置的影响。研究发现，无论是对于高学历人才还是高技术人才，人工智能采纳度的提高都会显著提高其在企业员工队伍的比重，进而促进企业的人力资本升级。因此，应在鼓励企业应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同时加强对相关人才的教育培训。

基金项目：2023 年研究生创新创业项目立项课题“人工智能发展对企业人力资本结构升级的影响——以川渝地区企业为例”（项目编号：gzlcx20243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