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略图

大学生数字囤积行为进展研究

作者

朱玺

浙江传媒学院 310000

在现代信息技术的支持下,存储空间的无限扩展和数据的易得消解了个人信息管理的必要性,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无限”的空间储存照片、视频、音频、文件等数字信息,呈现出“数字囤积”的行为趋势。相较于实物囤积,数字囤积行为更加隐蔽,使人无明显感知,是数字社会中普遍的行为倾向。在信息管理学领域,这种个人信息管理无序的行为被认为是个体感知到数字信息的未来有用性,因此感知信息未来效用可能就成为了阻碍人们删除数字信息进而导致数字信息囤积与杂乱的原因。[1]

1. 数字囤积行为的研究趋势

在临床心理学中,数字囤积行为则被定义为“电子文件积累到失控的程度,而最终导致压力和混乱”。后来,数字囤积行为被再次定义为“个体对于多媒体数据文件表现出持续收集且不愿意删除的行为 ”。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开始逐渐向线上转移,移动社交媒体平台也成为人们囤积数据信息的“主战场”之一。张艳丰[2]等人从平台视角,以 I-PACE 理论为基础,从“用户 - 情感 - 认知 - 行为”四个维度,阐明了移动社交媒体用户数字囤积行为的生成路径,揭示了各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尽管在囤积的过程中,平台作为信息环境的接入口,为用户提供了获得信息和存储信息的途径,但个体因素在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研究表明,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与演化并非呈线性发展趋势,而是个体在数字积累过程中出现的“寻求不确定性的掌控感”驱动与“自我调节”抑制之间的博弈产生的结果。[3] 所以,无论是外部平台的支持,还是内部因素的驱动,过往的研究都展示了数字囤积行为的复杂性与深刻性。基于现有研究,部分学者对数字囤积行为的整体研究做了回溯与分析拓展,不仅阐释了数字囤积的概念与发展,还得出了特定对象的数字囤积行为以及数字囤积对组织社会的影响等内容仍需深入研究的结论。尽管数字囤积已经是信息社会司空见惯的数字行为,但其所带来的影响也不容忽视。长期以来,有学者在研究中发现,随着囤积信息的数量增多,认知负荷也会随之过多,如果超出个人的信息压力承载范围,就会产生自我强迫以及信息压迫所带来的焦虑情绪,[4] 严重的囤积行为更会导致个体的孤独和抑郁等情绪 [5]。

2.数字囤积行为研究进展

数字囤积并非完全是数字社会出现的新行为,可以说,数字囤积是实物囤积的数字延伸,是随着数字社会发展而出现的新的信息行为表征。它的出现与实物囤积行为的发展息息相关。从自然界来看,囤积作为一种适应性行为,是生物在面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法则之下的行为。进化心理学认为。人类为适应自然环境的变化,维持生存的条件,会囤积生存资源,达到未雨绸缪的目的[6]。长此以往,囤积就成为一种利己的行为机制,成为人类生活中最常见的行为模式之一。

尽管囤积行为能给人们带来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掌控感,但是过犹不及,过量的囤积行为会带来一些影响,对人们的生活造成阻碍。因此。早期的心理学领域,将囤积行为作为一种心理障碍的外化行为,认为个体如果在生活中过度积累实物,会因为难以丢弃而造成压力混乱、焦虑等情绪。这种现象自 1999 年起就被学术界认为是“囤积症/ 囤积障碍 (hoarding disorder)”,到了 2013 年,美国精神病学正式认为囤积症是一种心理疾病。

2.1 数字囤积行为的表现形式

随着数字社会的到来,囤积行为也衍生出了新的表现形式。最初,在网上大量囤积信息的行为被称为“数字仓鼠”[7]。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一现象就引发了心理学,健康管理等学科的关注。而“数字囤积”这一概念的正式提出,得益于 Bennekom 等人在 BMJ Case Reports 上发布的一个研究案例。该案例对信息囤积者进行了研究,发现信息囤积者的数码相机里尽管有上千张风景照片,就算有些照片画面几乎完全一致,但他仍然选择不删除。最后,他甚至选择拓展存储空间来达到存储的目的。所以,这个案例将数字囤积定义为“个人不断积累数字文件最终导致压力和混乱”的行为。此外,“digital assets hoarding behaviour”被用来定义数字囤积行为,这一概念强调了数据因其存在价值而被囤积,侧重突出数据在数字囤积形成过程中所起到的主导作用。[8] 在国内,学者尝试从图书情报学和心理学的角度对数字囤积行为作出界定。然而,数字囤积作为数字信息时代下的产物,研究数字囤积也要将其与所属的社会环境相联系进行讨论。尽管目前学界对于数字囤积行为尚未形成统一的定义标准,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数字囤积行为的复杂性,需要从多维度、多方面、多因素去考察和分析。

2.2 数字囤积行为的类别

除了数字囤积囤积行为的定义与表现,以往对数字囤积行为的研究也各有侧重,回顾既往研究,可以将数字囤积行为的研究归纳为以下三方面。首先是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原因。从心理原因的角度出发,依恋焦虑是引发数字囤积行为的重要因素 [9],具体而言就是个体会对删除信息而感到焦虑,或是在面对无法找回或没有及时保存的信息时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从个体层面来看,用户主体特征、主体需求,主体认知等因素与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有密切关联。[10] 前两种因素都是以数字囤积行为的发生主体来分析成因,但数字囤积行为作为数字信息环境下的产物,其成因分析要与信息环境相结合来探讨。因此,有学者则分别从从数据和技术两个层面对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进行了分析。研究表明,数字储存技术的升级,储存能力的提升和成本的降低间接导致了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 [11] 而数据易得,信息过载,信息茧房以及未来效能均会导致数字囤积行为的发生。结合前文对数字囤积行为形成因素的分析,无论是数据层面、技术层面还是个人层面的因素,能够从不同侧面回应了数字囤积行为形成的复杂性。其次,是数字囤积行为的模型研究。在Sedera 的研究中,把物品的获取、数字物品难以删除以及数字信息无序作为三个子结构建构了数字囤积行为的先验模型。[12] 张征等人则面向高校学生,以社会认知理论为框架,组合条件变量将数字囤积行为模型进一步整合为防患未然、精准定位以及要素聚合三大类型。[13] 赵栋祥结合数字囤积行为在我国的本土化发展,以大数据环境为研究背景,采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构建了大数据环境下个人的数字囤积行为理论模型 114 ]。贾明霞等人使用关键事件技术法和主题分析法,依靠扎根理论人文学者数字囤积行为模型,最终将具有数字囤积行为的人文学者分为坚定型、无意识型和反思型。[15] 可以明确的是,当前对数字囤积行为的模型研究既包括了从理论出发的先验性模型研究,又包括了自下而上的定性分析研究,既保证了研究方法的多面性,又保证了研究结论的准确性。最后,是针对数字囤积行为的后果及影响研究。从个体层面来讲,数字囤积行为会对个体的认知功能有损害,同时还会影响个体在社会中的正常社交,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自我损耗。从而对整个组织来说,过度的数字囤积会对数据存储与管理,数据寿命和有效性产生消极形象,从而导致企业的运营效率下降而蒙受损失。所以,当前对数字囤积行为的后果及影响研究大多集中在数字囤积行为带来的消极方面。但实际上,数字囤积行为作为个体行为,除了会受到社会、技术等外部环境的影响,还会受到个体特征等内部因素的驱动,所以不能将数字囤积行为的影响一概而论。

3. 小结

学界对于数字囤积行为的研究目前集中在形成原因、行为模型以及行为影响等各个方面,但鲜少有研究将数字囤积行为作为一个完整的全过程行为链路来进行探索研究。此外,在对青年群体的数字囤积行为的研究中,由于大学生是数字化和媒体化的“伴生者”,在日常的学习工作中较于其他群体更容易出现数字囤积行为。

参考文献:

[1] 谢笑,谢阳群,占南 . 面向个人信息管理的个人记忆失误及其应对 [J]. 图书情报工作,2011,55(24):27-31

[2] 张艳丰 , 刘敏 . 移动社交媒体用户数字囤积行为生成机理与引导策略研究 [J]. 情报资料工作 ,2024,45(02)48-56.

[3] 贾明霞 , 赵宇翔 , 朱庆华 , 等 . 双系统理论视角下用户数字囤积行为的形成机理与演化路径研究 [J]. 情报学报 ,2024,43(03)339-356.

[4] 王娜 , 陈会敏 . 泛在网络中信息过载危害及原因的调查分析[J]. 情报理论与实践 ,2014,37(11)20-25.

[5] MEDARD E,KELLETT S.The role of adult attachment and social support in hoarding disorderJ].Behaviouraland Cognitive Psychotherapy,2013,42(5)1-5.

[6] 谢笑,谢阳群,占南 . 面向个人信息管理的个人记忆失误及其应对 [J]. 图书情报工作,2011,55(24):27-31.

[7] BRANDT A. Beating the digital pack-rat syndrome[EB/ OL].[2023-09-27]. https//www.proquest.com/magazines/beatingdigital-pack-rat-syndrome/docview/231398297/se-2.

[8]BozaciiGökdenizi.Development of a digitalphoto hoarding scalea research withundergraduate students[J]. ManagementScience Letters,20202193-2200.

[9] Underlying motivations and potential negative consequencesJournal [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Volume 85, Issue , 2018. P 54-60.

[10] 王琳,杜田羽,朱华健 . 社交媒体环境下大学生数据囤积行为形成机理研究 [J]. 情报理论与实践,2022,45(01):22-29.

[11] 赵栋祥 . 个人的数字囤积行为研究进展与展望 [J]. 情报杂志 ,2022,41(08):194-200+184.

[12]Sedera D,Lokuge S,Grover V.Modemn-day hoarding:a model for understanding andmeasuring digital hoarding[].Information& Management,2022,59(8):103700.

[13] 张征 , 贺伟 . 大学生数字囤积行为的影响因素及组态路径研究 [J]. 情报理论与实践 ,2023,46(01):108-114.

[14] 赵栋祥 . 大数据环境下个人的数字囤积行为研究——基于扎根理论的探索 [J]. 中国图书馆学报 ,2024,50(01):96-114.

[15] 贾明霞 , 赵宇翔 , 宋小康 . 人文学者数字囤积行为模式及形成机理探索——基于关键事件技术法的访谈 [J]. 图书情报工作 ,2023,67(04):55-67.

“本文为浙江传媒学院辅导员专项课题“供需视角下 00 后大学生数字信息扩散动机与应对策略研究”( 编号:2023FDY013) 的阶段性( 或结题) 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