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略图

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的融合路径探析

作者

温鑫 郝敖廷

乌拉特中旗乌兰牧骑 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 015300

引言

乌兰牧骑自 1957 年诞生以来,始终以“红色文艺轻骑兵”的姿态活跃在草原大地,其独创的乐伴舞形式将民族器乐与舞蹈表演有机融合,形成了极具辨识度的艺术风格。笛子作为蒙古族传统音乐中最具代表性的吹管乐器之一,以其清越灵动的音色和即兴发挥的演奏特性,在乐伴舞表演中承担着旋律主导与情感渲染的重要功能。当前,面对民族艺术传承与创新的时代命题,深入探究笛子与舞蹈在乐伴舞中的融合机制,不仅有助于揭示乌兰牧骑艺术的内在规律,更为传统艺术形式的现代转化提供了理论参照。

一、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融合的基础

(一)文化内涵的一致性

乌兰牧骑艺术深深植根于蒙古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其文化内核体现为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礼赞与对族群的认同。笛子音乐中常见的长音颤奏技法,模仿的是草原上呼啸的风声与牧民的呼麦唱腔;而舞蹈中舒展的臂部动作与马步姿态,则源自牧民放牧、挤奶等日常劳作场景。这种文化基因的同质性,使得笛子旋律与舞蹈动作在表现“草原叙事 时具有天然的契合度,二者共同构成了草原文化的听觉与视觉符号体系。

(二)艺术表现形式的互补性

笛子的音乐表现具有时间性与抽象性,通过旋律线条的流动与节奏的变化塑造艺术形象;舞蹈则以空间性与具象性见长,借助肢体动作的造型与运动传递情感信息。在乐伴舞中,笛子通过五声音阶的婉转进行营造“天苍苍野茫茫”的意境,而舞蹈演员则以“硬腕”“耸肩”等蒙古族舞蹈语汇具象化草原生活图景,二者形成“听觉叙事—视觉呈现”的互补关系,共同完成对草原文化的艺术诠释。

(三)表演实践的传统性

从早期的“二人台”表演到现代乐伴舞形式,笛子与舞蹈的合作贯穿于乌兰牧骑的发展历程。在传统表演中,笛子演奏者常根据舞蹈演员的动作幅度调整乐句长度,而舞蹈演员也会依据笛子的即兴变奏灵活改变舞步节奏,这种长期形成的表演默契,成为二者融合的实践基础。如内蒙古某乌兰牧骑团队保留的《牧歌》表演片段中,笛子演奏者与舞蹈演员通过20 余年的合作,形成了“音落动作止,乐起身姿动”的高度默契 [1]。

二、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的融合路径

(一)音乐与舞蹈的节奏融合

节奏作为音乐与舞蹈的共同骨架,是二者融合的首要切入点。笛子演奏者通常采用“三拍附点”“前八后十六”等蒙古族传统节奏型,与舞蹈中的“走马步”“跑马步”形成动态呼应。在表现“套马”场景时,笛子以快速的十六分音符模拟套马杆的挥舞节奏,舞蹈演员则通过“吸腿转”“跪蹲起”等动作强化重拍,使音乐节奏与舞蹈律动形成“声波—体动”的共振效应。这种节奏融合不仅规范了表演的时间秩序,更增强了艺术表现的张力。

(二)旋律与舞蹈动作的意境融合

笛子旋律的线性流动与舞蹈动作的空间轨迹共同构建艺术意境。在表现“草原日出”主题时,笛子以 G 调笛演奏上行模进旋律,配合渐强的气息控制,模拟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视觉感受;舞蹈演员则通过“手臂划圆”“身体渐起”等动作,将旋律的音高变化转化为肢体的空间位移,使听觉上的旋律上升与视觉上的姿态延展形成意境互文,共同营造出“天光渐开”的艺术画面。

(三)乐器演奏与舞蹈表演的情感融合

情感共鸣是融合的深层目标,需要演奏者与演员达成心理默契。在演绎《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时,笛子演奏者通过揉音技巧弱化音头,使音色呈现“呜咽” 质感,传递对故土的眷恋;舞蹈演员则以“碎步前移”“扶胸颤膝”的动作语汇,表达对草原的深情回望。这种“音色情感—动作情感”的双向传递,使观众在视听双重刺激下产生情感共鸣,实现艺术感染力的最大化[2]。

(四)舞台表现的整体融合

舞台元素的系统化设计是融合的外在保障。在《草原盛会》表演中,舞台背景采用动态 LED 屏模拟草原四季变换,笛子演奏者身着镶边坎肩,舞蹈演员穿戴刺绣蒙古袍,灯光则根据音乐段落切换为青草绿、晚霞红等色调。当笛子奏出欢快的“盅碗舞”旋律时,舞台灯光转为明黄色,舞蹈演员的银饰在灯光下闪烁,与笛子的金属笛膜反光形成视觉呼应,实现了

“音乐—舞蹈—舞美”的整体统一[3]。

三、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融合的价值与意义

(一)艺术价值:对民族乐舞融合形式的创新与突破

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的融合,打破了传统器乐演奏与舞蹈表演各自独立的艺术界限。通过将笛子的音色质感、演奏技法与舞蹈的舞姿形态、动势韵律有机结合,拓展了传统笛子演奏与舞蹈表演的艺术边界。这种融合并非简单的形式叠加,而是在音乐与舞蹈的相互映衬中,形成“音舞合一”的独特审美体验。观众在欣赏时,既能感受笛子音色带来的听觉享受,又能通过舞蹈动作获得视觉冲击,使两种艺术形式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创造出超越单一艺术形式的表现力。

(二)文化价值:对蒙古族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这种融合深刻展现了草原文化中音乐与舞蹈的共生关系,是蒙古族“乐舞同源”艺术传统的当代延续。笛子演奏中融入的蒙古族“潮尔哆”“冒顿潮尔”等技法,与舞蹈中的“顶碗舞”“筷子舞”等语汇,共同传递着蒙古族的文化内涵与民族情感。通过乐舞融合的表演形式,不仅传承了蒙古族传统文化的精髓,还以新颖的方式展现给现代观众,增强了民族文化的认同感与凝聚力,让蒙古族文化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

(三)社会价值:对当代艺术实践的启示与推动

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的融合,为乌兰牧骑艺术的创新发展提供了新思路。其成功实践证明,民族艺术可以通过跨界融合的方式实现创新与突破,这为当代艺术工作者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同时,这种融合促进了民族艺术在现代社会的传播与弘扬,让更多人了解和喜爱蒙古族文化,对于推动民族艺术的现代化发展、增强文化自信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

四、结论与展望

乌兰牧骑乐伴舞中笛子与舞蹈的融合,是草原文化在艺术形式上的创造性转化,其成功源于对民族文化基因的深度挖掘与艺术表现规律的精准把握。未来发展可从三方面突破:一是加强传统音乐舞蹈元素的学术梳理,建立融合创作的素材库;二是探索与现代舞台技术的结合,如运用全息投影增强空间叙事;三是推动跨界合作,尝试与现代舞、电子音乐等形式融合,拓展民族艺术的表达边界。唯有在传承中创新,才能让乌兰牧骑这朵草原艺术之花绽放出更加绚丽的光彩。

参考文献:

[1] 楚高娃. 乌兰牧骑: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艺术人民性”特质[J].民族艺术研究 ,2025,38(01):66-72.

[2] 郭晶晶 . 学·创·演 : 新时代乌兰牧骑的实践经验与价值启示 [J].金钥匙 ( 汉文、蒙古文 ),2025,(01):35-39.

[3] 楚惬 .“云中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态及其保护模式研究——兼谈新时代“乌兰牧骑”问题 [J]. 内蒙古艺术学院学报 ,2024,21(02):9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