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群众文化的焕新路径研究
韩雪
乌海市文化广电事业发展中心 内蒙古乌海市 016000
一、基层群众文化焕新的时代语境
城镇化进程中,人口流动加剧(2023 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 66.16% ),乡村“空心化”与城市“陌生人社会”并存,传统以地缘、血缘为纽带的基层文化共同体逐渐解体,年轻群体、新市民等“文化新主体”对个性化、时尚化、数字化文化需求日益凸显,倒逼基层文化突破地域与年龄限制,构建更具包容性的文化生态。数字技术(短视频、直播、VR/AR)打破了文化生产与传播的壁垒,群众从“文化消费者”转变为“内容生产者”(2024 年我国网络视频用户达10.8 亿,其中UGC 内容占比超 40% )。基层文化不再局限于线下活动,“云端庙会”“数字村晚”等新业态涌现,要求基层文化载体从物理空间向“线上+线下”融合空间拓展,实现传播方式的“场景革命”。
二、基层群众文化焕新的核心路径:从“文化传承”到“文化创造”
1.价值内核焕新:构建“时代性”文化认同体系
将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公民层面的价值准则转化为基层群众可触摸、可参与的文化实践。例如,在乡村开展“家风家训挂牌”“村规民约民谣创作”活动,在城市社区举办“邻里互助日”“红色微党课进小区”,让主流价值通过文化仪式融入日常生活,实现“润物细无声”的价值引领。传统对基层民俗、民间艺术等传统文化进行“现代性解码”——保留其文化内核(如春节“团圆”的情感内涵、端午“爱国”的精神本质),创新表现形式(如用动漫短片演绎二十四节气故事、以电子音乐改编地方戏曲选段),使传统文化既能承载历史记忆,又能回应时代精神需求。
2.内容生态焕新:打造“多元化”文化供给体系
系统梳理地域民俗(如方言、节庆、手工艺)、红色资源(革命旧址、英雄故事)、时代记忆(老物件、老照片)等文化要素,建立数字化档案(如“乡村文化数据库”“社区记忆馆”),并通过创意转化形成特色文化 IP 。例如,将乡村传统农耕技艺转化为“田园研学课程”,把社区老工厂历史改编为情景剧,让“沉睡”的文化资源成为焕新素材。适应碎片化传播趋势,将厚重的地域文化转化为短视频、表情包、文创产品等“轻量级”载体。如某古镇将传统灯笼制作技艺拍摄成 3 分钟非遗微纪录片,在抖音平台播放量超百万,带动当地灯笼文创产品销量增长 200% ;某社区将方言童谣改编为说唱歌曲,吸引年轻群体传唱,实现本土语言文化的“破圈”传播。
3.载体空间焕新:构建“立体化”文化体验场域
打破乡镇文化站、社区活动室“行政化”定位,推动其向“文化生活综合体”转型。例如,乡村文化礼堂可设置“非遗工坊+村史展厅+百姓舞台”,既用于民俗活动举办,也作为村民技能培训、红白喜事操办的场所;城市社区活动室可引入咖啡角、共享书房、亲子手工区,形成“文化学习+休闲社交”复合空间,提升设施利用率。利用城乡边角地、闲置厂房、楼道走廊等“微场所”,打造“15 分钟文化圈”。在城市小区,将架空层改造为“邻里文化驿站”,定期举办书法交流、旧物置换活动;在乡村,利用田头空地搭建“农耕文化小舞台”,农闲时开展农事技能比赛、乡村民谣演出,让文化渗透到群众生活场景的“毛细血管”。
4.主体动能焕新:培育“协同化”参与格局
建立基层文化人才数据库,选拔民间艺人、乡贤、文艺爱好者等作为“文化带头人”,通过专项培训(如组织参加文艺创作研修班、文化活动策划课程)提升其专业能力。例如,在乡村培育“非遗传承人+乡创青年”组合,前者负责技艺传承,后者负责创意设计与市场运营;在社区扶持“退休教师+文艺积极分子”团队,策划老年人喜闻乐见的戏曲票友会、书画培训班。引导返乡青年、退休干部、高校志愿者等“新力量”参与基层文化建设,如大学生村官利用新媒体技能运营乡村文化公众号,退休文艺工作者担任社区合唱团指导老师,形成“本土人才+外来智力”互补结构。
三、基层群众文化焕新的保障体系建设
1.政策保障:强化顶层设计与制度创新
制定《基层群众文化焕新发展行动计划(2025—2030 年)》,明确目标任务、重点工程与保障措施,例如,规定县级财政每年按常住人口人均不低于50 元设立基层文化专项经费,乡镇、街道至少配备1 名专职文化指导员,确保“有人管事、有钱办事”。将“基层文化焕新成效”纳入地方政府绩效考核,设置群众参与率(活动覆盖人数占比)、文化创新度(本土 IP开发数量、新业态培育情况)、社会满意度(居民文化获得感调查)等核心指标,避免“重形式轻实效”,推动基层文化建设从“任务导向”向“效果导向”转变。
2.资金保障:构建多元投入机制
确保公共文化服务经费向基层倾斜,重点支持文化设施运营、人才培训、活动开展等基础性工作。中央与地方财政可设立“基层文化焕新专项资金”,对特色文化项目(如非遗活化、数字文化平台建设)给予专项补贴。通过税收优惠(如企业赞助基层文化活动可抵扣所得税)、荣誉表彰(颁发“文化共建突出贡献奖”)等方式,鼓励企业、乡贤、社会组织捐赠或投资基层文化项目。例如,乡村可设立“文化振兴乡贤基金”,用于支持民俗活动恢复、本土文艺创作;城市社区可引导辖区企业冠名赞助文化活动,实现“企业品牌传播+基层文化发展”互利。
3.技术保障:深化数字技术赋能
在乡镇、社区部署智慧文化终端(如自助借阅机、VR 文化体验设备),建设基层文化大数据中心,实时采集群众文化需求、活动参与数据,通过分析形成“文化供需地图”,为精准化供给提供数据支撑。针对基层文化工作者,组织短视频制作、线上活动运营、数字设备维护等技能培训,提升其“数字治理”能力;针对群众,尤其是老年人、农村居民,开展“手机课堂”“云端活动参与教程”等培训,消除“数字鸿沟”,确保人人能参与、善利用数字文化资源。
4.理论保障:加强基层文化研究与传播
依托高校、科研机构设立基层文化研究基地,跟踪调研各地焕新实践,总结可复制的模式与经验(如“文化积分制”“微空间利用”等),形成理论成果反哺实践。通过主流媒体、新媒体平台开设“基层文化焕新”专栏,宣传推广典型案例(如某乡村通过“村晚+直播”带动文旅发展、某社区以“文化议事会”促进基层治理),营造全社会关注基层文化、参与基层文化建设的良好氛围。
结论:
基层群众文化的焕新,不是对传统的颠覆,而是对文化基因的创造性激活;不是政府的单向发力,而是群众、社会、政府的协同共创。从价值内核的时代化重构,到内容生态的多元化创新,再到载体空间的立体化拓展、参与主体的动能化激活,其核心始终是“以人民为中心”——让文化真正回归群众生活,成为群众表达情感、凝聚共识、创造价值的生动实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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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刘毅超.基层文化馆在群众文化活动中如何发挥作用[J].中国民族博览,2022,(22):7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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