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小说素食者深度剖析

摘要：素食者是韩国著名女性作家韩江的代表作，小说讲述了一个由家庭暴力引起伦理混乱而导致的伦理悲剧故事，本文从文学伦理的视角，阐释家庭暴力对家庭伦理环境的破坏，解析主人公英惠在情感混乱、身份混乱等危机下的伦理选择，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作者的写作意图：暴力引发伦理秩序的混乱，使人陷入伦理困境直至毁灭，我们应当拒绝暴力，关爱弱势女性，树立正确的伦理道德，遵守社会伦理秩序

关键词：韩江、伦理道德、拒绝暴力、关爱女性、社会批判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素食者这部现象级小说是韩江的代表作，经由丈夫小郑、女主人公金英惠、姐夫、姐姐金仁惠四人的叙述，刻画了英惠由于频繁做噩梦而决定停止吃肉，改为食素并渴望成为一棵树的故事，生动地展现了围绕着英惠所发生的一系列人物间的矛盾与冲突[4]。韩江通过叙述声音的转换全景式地展现了家庭主妇英惠从素食主义者到成为一棵树，暴力与唯美在小说中用不同的视角展现，一个充满挣扎与不安的文本暴露了来自核心家庭，家族和社会的结构性暴力对英惠的摧残[1]。韩江通过文本揭示暴力对个体的伤害，譬如在以韩国光州民主化运动为历史背景的小说少年来了中，作家大胆罗列了尸体等与死亡相关联的意象，展现出作为暴力施加者的权力对个体生命的无情践踏。再如素食者中，家族成员或“呵斥”，或“大发雷霆”以胁迫英惠吃肉，全然不顾其感受。这场闹剧以父亲掌掴英惠，英惠试图割腕自尽而收场[10]。“暴力”是贯穿这一情节的核心意象。

1.研究问题与方法

1.1.研究问题

小说通过不同视角来展现英惠的素食决定对她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产生的影响。英惠的丈夫感到困惑和愤怒，他无法理解妻子的反常行为，并试图通过家庭和工作的压力来迫使她屈服。英惠的姐夫，一个艺术家，则被英惠拒绝肉体欲望的“纯净"状态所吸引，以她为模特创作了一系列人体彩绘作品。然而，这种艺术创作最终演变为对英惠的物化和侵犯。英惠的姐姐仁惠是唯一试图理解她的人，尽管她也未能完全走进妹妹的内心世界。通过仁惠的视角，读者得以窥见英惠逐渐疏远现实世界的过程，以及她所经历的家庭暴力和社会压迫。这种对痛苦的独特视角激发了读者对生活的深思，在追求自我价值的路上，我们是否能如愿以尝。

1.2.研究方法

韩江在文章中的创作手法：梦境与独白的运用，对比意象的运用，细腻的心理描写，象征手法的运用，社会批判地融入，，这些手法的综合运用不仅使作品在艺术上具有高度的表现力，还使其在思想上具有深刻的洞察力和社会意义。这些创作手法的研究，对于理解韩江的文学世界和提升文学创作水平都有重要意义。

二、素食者的女性形象分析

素食主义者的主要人物有英慧、母亲、姐姐仁慧、英慧丈夫、父亲和姐夫，韩江正是在这种纵横交错的家庭关系网中塑造出了两种不同的女性形象。其一是主人公英慧，她以一种由平凡转为极端且叛逆的形象出现，是正常人眼中的“异常者”。其二是完全顺从于社会传统的母亲，以及最终明白英慧疯癫的缘由自己却始终不敢迈出“圈地”的姐姐，她们都是社会中所谓的“正常人”。而男性角色则是小说中，亦是现实中女性所承受暴力和压迫的主要来源，故事在两性的相互对立关系中慢慢展开。在“变形”过程中，英慧抛弃了两样习以为常的东西——文胸和肉，而这两种看似具象的符号背后隐藏着深层的意义。其中“文胸”象征着社会规训和韩国守旧的传统思想，而“肉”则代表男权社会里强加给女性生活和精神上的压迫以及现实的逼仄。英惠不喜欢穿文胸的习惯暗指了她具有反抗被裹挟的自由精神，肉食者与素食者的斗争则是“男权暴力”与“女性反抗”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梦中英慧“血腥的生食欲”代表了她以前是社会群体中欺凌弱者的一员，而梦到自己被杀害则是因为她现在成为被宰割的对象。她之所以痛苦和煎熬，一方面是对过往木讷、无知的自我感到痛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今追求自由和平等的自己无法被传统社会所接纳。英慧想要跳出充满条条框框和暴力的世界，想要逃离男性的眼光和社会规制的束缚，而最终被“肉食”规则所吞没、毁灭。这看似是一场悲剧，但对英慧来说，肉体上的毁灭何尝不是精神上的解脱和救赎。

三、素食者中权力与欲望的凝视

1.丈夫的凝视

夫权的压迫男性凝视是“一种将女性物化、化为景观并成为可欲对象的心理机制”[3]。在丈夫小郑的凝视目光中，女主人公英惠已经被物化，是他可以支配的工具人、所有物、附属品。

2.父亲的凝视

父权的迫害父权制的凝视是带有目的性的权力实施，在目光中使女性认同，起到规训女性思想的作用，“这种外来的目光如同一面镜子，不知疲倦地提醒着被监控者存在着不足之处，从而使被监控者驯服地接受目光的安排和调控”[5]，正如英惠、仁惠等被凝视者被桎梏在以父权为名的“监狱”中，在父亲这位具有绝对威严与话语权的大家长面前，只能被迫接受和无条件服从。总之，小说中的男性无法掌控自身的欲望，女性的肉体对他们来说就是自身扭曲欲望的载体。姐夫占有小姨子，妹夫意淫大姨子，他们以凝视的手段获得心理的快感和生理的满足。

四、素食者中的社会问题

韩江的素食者不仅是一部探讨个人心理与身份的小说，更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的种种问题。通过主人公英慧的经历，作者生动地刻画了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所面临的压迫与不公，以及个体在追求自我认同与自由时所遭遇的困境。首先，小说通过英慧的“吃素"行为，象征性地表达了对社会既定秩序的反抗。在小说中，英慧的家人因她拒绝吃肉而对她进行劝导、斥责，甚至强迫她吃肉，这一情节深刻地反映了现实社会中女性所承受的压力和束缚。英慧的“吃素"不仅是对饮食习惯的选择，更是一种对传统社会规范和性别角色的拒绝，代表了女性对自我身份的探索和追求。其次，小说中的“梦"意象进一步强化了这种社会压迫的主题。英慧的梦境充满了血腥和迷茫，反映了她在现实生活中的困惑和恐惧。她的丈夫和姐夫在梦中也分别以加害者和自我追求者的身份出现，揭示了男性角色在社会压迫中的不同位置和心态。这些梦境不仅是个体心理的反映，更是社会结构和性别关系的隐喻。

五、总结

素食者通过这些丰富的意象和情节，深刻地揭示了现代社会中的性别不平等问题，以及个体在面对社会规范时的挣扎和反抗。韩江以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让我们看到了社会秩序背后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启发我们思考如何在压迫与自由之间找到平衡，如何实现真正的自我认同和社会公正。我相信，随着立法保障的强化、社会治理的优化利女性政治、经济地位的改善，韩国将实现从“厌女社会”到“女性友好社会”的转型，素食者所展现的女性困境的“围城”也终将得到化解。

参考文献

[1]刘北成、杨远婴.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M].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9.

[2]朱晓兰.文化研究关键词[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

[3]孙萌.凝视[J].文化研究，2005（5）.

[4]韩江.素食者[M].胡椒筒，译.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21.

[5]欧阳灿灿.当代欧美身体研究批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

[6]张中载、李德恩.西方文论关键词[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7]戴锦华.电影理论与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8]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9]郑湘萍.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中的女性与自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

[10]上野千鹤子.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M].吕灵芝，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

[11]陈永国.视觉文化研究读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